山坡上的樱桃树,是爷爷在我上小学那年一镐一镐开荒栽的,
说是为了以后给我上大学留的学费。
自入暮年,爷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,慢慢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,
平时除了在院子里蹲着发呆,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炕上打盹。
你们可以说这里是不毛之地,也可以说这里苦寒贫穷。
但否认不了,我的每一位祖先都曾像树一样在这里扎根,
他们与天地斗争,与自己拼搏,一代又一代地从土里来,
到土里去,像接力赛一样。
长大后,才发现只有老家的树是孤独的,
他们像被世代流放一样,从来不属于任何森林。
每当离开那一刻,乡愁就像老家的西北风一样,
连着沙子吹迷了我的双眼。
它里面写满了长不大的童年,数不对的羊群,
摘不完的樱桃,套不完的果袋,走不完的土路,
说不完的乡愁,还有忘不了的雄心万丈。
(投稿镜头下的烟台)